雪霜压在铺子的酒旗上。
冬至凉气逼人,街上的人裹的严实,倒衬的裴知予衣裳单薄了。
她来到骡马街:“掌柜的,赁一辆马车。”
选定了马,交付了银子,掌柜的道:“老太,你今儿个有福啊,赁马车,送车夫,想去哪儿让他送到地方。”
裴知予苍老的眸扫了眼车夫:“甚好,多谢掌柜的了。”
上了马车,车帘被风吹起,露着车夫的侧脸:“老太,你去哪儿?”
“乱葬岗。”裴知予吐出三个字。
车夫一怔,挥着马鞭走了。
裴知予安然靠在马车上。
热闹的叫卖声、车马的碾路声渐行渐远。
耳畔只剩下冬风呼呼吹过残雪的声音。
“老太,到了。”车夫的声音很冷,然,没得到回应。
他回头,对上裴知予幽深骇人的眸,心中一紧。
随即又笑,他怕什么,不过是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不死的罢了。
头顶响起裴知予冷飕飕的声音:“你是宋柏文找来咬人的野狗吧。”
话音儿落,车夫的脸僵了一瞬,索性也不装了,眼露凶光,更甚从腰间亮出匕首:“老不死的,废话那么多,老子今儿个送你上路。”
他忽然动弹不得。
抬头,就看裴知予直起了佝偻的腰背。
她从容淡然,嘴唇瓮动,轻吐:“去。”
“去?去哪儿?”车夫问。
一个白花花的小纸人朝他飞了过来。
他眼花之际,小纸人握住他的匕首,别看它是纸做的,力气是出奇的大。
它竟把匕首掰过去,正对着他的胸膛狠狠刺了进去。
鲜血喷出,把小纸人染红。
车夫想跑,脚下却动弹不得,阴影投下,是裴知予:“老身会留你一口气。”
“你要,好好的活着。”裴知予让小纸人看着他。
这车夫印在眉心的血债已经发紫了。
留着他过年么?
粉碎了罪孽,得了功德,裴知予只觉浓郁灵气在丹田处沉淀,浑身轻巧了许多。
从袖口掏出镜子,她再次恢复了年轻容貌。
裴知予对镜喃喃:灵气浓郁,水满则亏,只怕这次再也回不去老妪的模样了。
她看向天空,眼神空野:“回不去也好,路始终是要往前走的。”
“宋家。”弥着冷雾,她呼出一口气:“我从地狱里爬出来了,你们准备好了么?”
*
丁老太不见了。
还是玉太妃先发现的,她蹙眉:“我想问问她提亲那日的事宜,谁知竟不见踪影了,眼下天都黑了,人还没回来。”
“太妃,东西都在,许是办事去了。”管家道。
“乡下老太真是不懂规矩,出去做甚都不知知会一声。”玉太妃瞧见封君衍进来,把这事说上一说:“好歹也是王府的奴仆,若是出了事,对我们清誉也有损。”
“更何况,那老太的确是个有本事的,留着也有用。”
封君衍应下,他让将军通过嗅觉寻老太,将军蔫头搭脑的回来了。
“没找到?”封君衍揪起它的耳朵,想到什么,旋即冷笑:“看来因着上次的事长记性了。”
她在气味上动了手脚。
玉太妃问:“要不要报官?”
“那老太救了我和林家,声望日益渐起,莫名失踪,旁人问起来……”
封君衍穿绛紫色长袍,懒懒的靠坐在椅上,狭长的桃花眸中涌着漫不经心:“不必找了。”
“这有的人,像丢了的物件似的,你不去找它,过不了多久便自己出来了。”
玉太妃捏捏眉心:“罢了,我也管不了那么多。”
裴知予这位老太失踪一事如春后雨轻轻的翻过去了。
次日早上,管家悄悄来到封君衍房间:“王爷约了富商胡家家主么?”
封君衍微怔,旋即冷笑:“胡汉忠为人谨慎,活像只老狐狸,京城权贵有多少人想同他交易,他都拒了,连本王也……”
“今日前来有何事。”封君衍神色傲然,微顿,又道:“让他在堂厅侯着,本王稍后就去。”
管家无数次想插话都插不上啊。
眼瞅着自家王爷在尴尬之路一去不复返,管家硬着头皮:“王爷,胡,胡富商走了,就在门口转了一圈便走了,不知什么意思。”
封君衍迈出去的脚收回来,发出一声冷笑:“呵,拿本王开涮呢?”
他身份贵重,自不会巴巴的追上去问。
丁老太失踪将近十日,也是王府的大日子。
封君衍要去宋家提亲。
头天夜里,玉太妃便同管家他们核了彩礼数目,她扫了眼漫不经心的封君衍:“衍儿,你也过来看看,幼安喜欢什么,你添并些,自己的亲事都不知上心。”
封君衍半个
第19章 老太失踪,王爷向宋幼安提亲。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